我生于黎川,三岁那年随爸爸下放来到了妈妈的家乡南城,在南城的农村一呆就是十三年。十六岁那年的夏季,读完初中后,我随爸妈又回到了黎川。突然离开了童年的伙伴和亲密的同学,在这座陌生的小城镇,顿感孤独。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黄瑛,她的好学、她的懂事深深的感染着我,她是我在黎川的第一个朋友,去她家玩便成了那年暑假的唯一的乐趣。可在开学的前几天,黄瑛告诉我她考上中专了,我好羡慕她,那时我又知道她在那届中是很优秀的,想着不能跟她一起上学了,心中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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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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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我转入黎川一中高一(2)班就读,操一口南城话,同学们都觉得好奇。第一天安坐位,我坐在第三排,同桌的是爱萍,班上唯一一个说普通话的女孩。而且我发现二班的女生几乎占了半数,不仅人长得漂亮,穿着也洋气,于是悄悄的羡慕起她们来。正当我东看西看、胡思乱想的时候,班主任李老师开始宣布纪律了,“能保证上课不说话的同学请举手!”我想这太容易做到了,抬起左手准备跟同学们一块举起来,那一刹那,我惊奇的发现,全班竟然没有一个人举手!我瞄了瞄四周,心里怪怪的、怵怵的,生怕我的举手乱了大家的章法,尽管心里着急,却怎么也不敢举起来。李老师显然有点下不来台,于是提高了嗓门连问了三遍,任凭老师的脸胀得通红,同学们就是无动于衷,让我第一次领略到了城里孩子的历害,一种集体叛逆的快感坏坏的在心底升起。老师觉得该教训一下这帮“不可理喻”的学生了,于是郑重宣布:“既然同学们都不能保证上课不说话,那就听老师的,下面开始换位置,女生跟男生同桌。”教室里立刻骚动起来,可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教室里转眼就成双成对了。李老师看着同学们苦苦的脸,心里终于踏实多了。我的同桌是黄魁,一个不爱说话的男孩。从那天起同学们老老实实的苦守着三八线,小心奕奕地防止却还是一不小心就碰到同桌的胳膊肘或用笔划脏了同桌了衣服。你的同桌是谁?你们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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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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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要举行女子篮球赛了,那段时间我牙疼得寝食不安,被特许不参加,李老师从班里选了十个女生在课外活动的时间天天接受强化训练。终于盼到了比赛的那一天,我们班对五班,我挽着沈炎和葆菁早早的来到赛场,周围已经站了好多人,我们班的男生也来了不少。比赛的时间快到了,可我们班的运动员只来了三位,其他七位不见踪影,我很着急,李老师也越来越着急,末了,我分明看见李老师把目光投向了我和沈炎,我想李老师可能要我和沈炎上了,我拉起沈炎就躲进了图书馆,我们实在不想错过这次比赛,没舍得逃回家,我们俩躲在树后说着悄悄话,突然,李老师出现在我俩的面前,原来李老师一直盯着我俩,最后还是找到了我俩,老师让我俩参加比赛,我和沈炎横竖不同意,我们的理由就一个,我们没有参加训练,我们根本就不懂怎么个打法,比赛的规则也一无所知,无论如何也不能上场,不然的话我们只会给我们班出洋相。我和沈炎的手紧紧的握着,分明是在攻守同盟。老师觉得我们说得有理,但救场如救火,于是向我们下达了命令,“不会也得上,不会就上去比风格。”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们就这样硬着头皮顶着,老师没想到我们会这样,最后丢下一句,“你们俩个明天交一份检讨来。”那个时候写检讨是很重的处罚了,觉得特丢人。看着老师失望的背影,我们又委曲又害怕又觉得对不起老师,便恨恨的怪起那几个临阵脱逃的姐们来了。李老师从图书馆出去后,看见个子小小的葆菁仍然站在那等看比赛,就想逮一个是一个了,于是命令葆菁上,可葆菁一个劲的摇头,死活也不上,急得眼泪汪汪。正在这个时候,我们班的运动员终于出现了,一场拼杀下来,结果我们班惨败。第二天,我、沈炎、葆菁乖乖的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交了检讨,那个月的德育分我们三人每人扣了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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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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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每当田园拿着电影票出现在教室的时候,是同学们最高兴的时候。这回又有电影看了,象往常一样,田园把好票差票放乱了,然后又一张张的整理好,反过来让同学们抽,也许是运气好吧,这次的好票绝大多数都让女生给抽走了,女生们高兴得手舞足蹈。可到电影院后,女生们傻眼了,那些好位置全让男生给占了,男生说田园不公平,把好票都给了女生,今天就坐这位置不走了!为首的是我们班的班长,看来男生这次的集体行动是有组织的,女生开始抗议了,一个个的催男生起来,可男生装傻,一副看你们能把我们怎么着的式头,我们班最泼辣的杨湘乐可不干了,辣妹子挤到她自个的位置上,把活动椅抖得霹拉响,坐位上的男生被抖得上下翻动,实在是守不住阵地了,只好站了起来,辣妹子胜了,第一个把自个的位置夺了回来。这一举动鼓舞了众姐妹,大家开始效仿,对号入座的掀椅子,于是,不时的有男生败下阵来,周围已经有不少的同学在起哄了,男生们一看大势已去,终于在班长的带动下全线撤离了抢来的位置,女生们坐在自已的位置上,一个个气鼓鼓的,但终归是胜利了。亲爱的同学们,有谁还记得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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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课前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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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的时候,我最喜欢上武纪文老师的政治课,老师的普通话说得棒极了,声情并茂,听着就是一种享受。老师的发型是分头,发质很顺,课前与同学们道好的时候,老师有个固定的动作,微微的低下头,柔顺的额前发顺顺的往下垂,然后抬起头,潇洒地向右一甩,头发便回复以前漂亮的发型。我们班的班长便开始模仿老师的动作,低头、抬头,甩发。男生们看见有人带头,就陆续模仿起来。只要稍一留意,你会发现,甩发的同学越来越多,而且不管是长发还是短发,不管是否甩得起来,那几个动作也要做来过过瘾。有一男同学头发短了些,低头的时候,头发顺不下去,他便用手把头发硬拉下去,可由于头发太短,又甩不上去,又只好用手梳上去,坐下后,仍不甘心,悄悄的练习这一甩头的动作,到后来,男生们甩发的动作越来越到位,老师也不制止,男生们仿佛得到了特许和认可,越发甩得洒脱了。成了我们班政治课前一道独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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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时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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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分文理科班了,同学们议论最多的话题就是“你学什么班?”我左右拿不定主意,又想学文科又想学理科,文科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历史和地理,理科中我最不喜欢的是物理,想来想去觉得自已的理科比文科学得好些,于是决定还是学理科,那时特想爱萍也能选理科,爱萍是我和葆菁的头,我们形影不离,巴望着三个好朋友能继续做同学,可爱萍还是选学了文科,而且我们班大部分女生都选择了文科。正式宣布分班的那一天,我哭了,刘萍和谢晓玲也哭了,所有选学理科的女生都进了一班,唯有我们三个分在了六班,那年是按英语成绩分的班,我们的英语成绩完全有资格进一班,可不知为什么我们会分在六班,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心里委曲,我们不进六班的教室,我们躲在一楼六班的教室后面悄悄的哭,我们三个哭成了一团,哭完了,心里觉得舒服了一些,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服从了。进了六班后,刘萍坐在最后一排,我和哓玲坐在刘萍的前面,一组全是女生,比起二班的男女同桌来,六班可谓是界线分明。从小到大我都是坐第三排,突然坐在倒数第二排,觉得好不习惯,遇上阴雨天的时候,看老师写的字就有点吃力了,刘萍有一幅一百五十度的眼镜,我和晓玲常借来看黑板上的字,时间久了,我终于发现视力不降了,那时好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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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班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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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分来六班的时候,六班的英语成绩普遍较差,然而,六班同学的勤奋确实让我感动,不久我就发现,他们都在看初中的英语书!一分一秒的时间他们也舍不得浪费,下课了,其他班的同学活跃在操场上,可我们班的这些同学利用这课间短短的十分钟在背英语,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班的英语成绩直线上升,一个学期结束后,竟和一班持平了。我终于明白,我分在了一个好班,班上有好多优秀的同学,一班和六班一直在暗暗地较劲。我们班还有个很严厉的班主任--甘老师,对我们要求非常严,学习、纪律一点都不放松,全班同学没有哪个敢胆大的。最让我自豪的是,我们班年年都是文明班级,看着小个子班长胡银旺领回来的流动红旗,同学们兴奋得满脸通红。
二班的同学活泼调皮,六班的同学朴实勤奋。二十年,弹指一挥间,亲爱的同学,你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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